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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言
教育寓于懂得利用知识这门艺术。这可是非常难以传授的一门艺术。但凡编写出了一本具有真正教育价值的资料,编者可能心中有数,总有评家会说,在付诸教学时存在困难。如果这本教材易如反掌,那就应该付之一炬;因为教材并未发挥教育作用。
在教育方面,如同其他领域一样,死于安乐的通衢通向一隅死角。一本教材或者讲演录,它所代表的这条歪门邪道,实际上是帮助大学生默记考题,而遇到下次校外组织的考试,可能问及的便是此类问题。不妨补充一句,除非考场上直接要求小学生回答的任何题目,命题框架也罢,具体修改题目也罢,都由教授那个学生的科目任课教师来完成,否则教育体制便无从谈起。
外校的评估委员可以报告教学课程,或者学生的学业成绩,可是未经任课教师严格审阅的问题,则不能允许他向学生提问,至少是要和任课教师长时间商讨之后,灵机一动,即兴发问。上述规则仅有少数例外,可是属于另当别论,在通则指导之下,例外情况当然允许出现。
我们现在回到我前面的要点,理论思想应该始终在学生课程范围之内,发现重要的应用之处。这可不是一项易于应用的学说,而是十分深奥的学说。它自身包括的问题,在于保持知识的活力,防止知识流于惰性,而这正是所有教育的核心问题。上策则要取决于若干要素,其中任何一条都不能忽视,具体说来,包括教师的天赋,学生的才性类型,他们的人生前景,学校直接环境所提供的机遇以及类似性质的要素。
由于这层缘故,所以说校外组织的统考贻害匪浅。和痛斥现行成规的态度相同,我们不是由于自己属于怪人而痛斥统考。我们还不至于如此幼稚。再则,此类考试自然在检查懈怠方面有其用处。我们厌恶的道理十分明确,也十分实际。统考扼杀了文化的精髓。诸位根据经验而分析教育的核心任务时,便会发现教育的成功完成,取决于诸多可变要素的微妙调整。道理在于我们处理的是人类心智,而非无机物质。焕发求知欲,判断力,发挥驾驭错综复杂局面的能力,在特殊情况下运用理论而提出预见,凡此种种能力,考试科目一览所具体包含的陈旧规章,都无法传而授之。
从事教学的教师,在纪律严明的条件下,总是有可能给一班学生的头脑灌输一定数量的惰性知识。手持一册教材,让学生照本宣科。如此一来,教学上是一帆风顺。然后学童便学会如何解析二次方程式。可是教会学童解析二次方程式,意义何在?这个问题自有传统的回答。传统的说法是:头脑是工具,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;获得解析二次方程式的本领,便属于利其器之类。这个回答有着充分的道理,所以世代相传而历久不衰。
倘若不是包含了片面的真理,这个回答其实大谬不然,大有可能窒息现代世界的天才。把心智比拟为一把死的工具,始作俑者,不知何许人也。也许,据我所知,有可能是希腊七贤之一,或者由他们组成一个组织。首倡者姑且不论,历代名流先后认可,这个回答所具有的权威性也就不容置疑。
权威的分量姑且不论,可以援引的高度许可也撇开不谈,我则毫不犹豫要予以痛斥,认为是教育理论方面引入的十分致命、大错特错、十分危险的概念之一。心智历来都不具有被动性质;心智是一种永无止息的活动,精微,敏于濡染,刺激之后有所反应。所谓利其器之后,再久善其事,则为时晚矣。
无论对于你所教授的内容有几分兴趣,都必须随时随地焕发出来;无论你在增强学生什么能力,都必须随时随地加以发挥;无论你的教学可能揭示精神生命的前景,都必须随时随地展示无遗。这是教育的金科玉律,而一条规则遵循起来又谈何容易。困难在于以下方面:领悟笼统的思想,心智的学术习惯,乐于取得精神成就的兴趣,凡此种种,都不是通过文字形式而焕发出来的,无论多么精确的咬文嚼字,都无能为力。所有从事教学的教师都懂得,教育乃是一个掌握细节的过程,需要耐心,分分秒秒,时时刻刻,日复一日。
学问没有捷径可走,华而不实的笼统概括,这条缥缈的道路不可通行。有条谚语形容困难所在,叫做见木而不见林。那种困难就是我现在予以强调的要点。教育的问题在于促使学生始于见木,终于见林。我极力主张的解决方法,是根除学科之间各自为政的致命现象,它扼杀了我们现代课程的生命力。宜于教育的内容只有一种,那就是万象纷呈的生活。
我们传授的不是这个统一的整体,而向儿童提供的是一代数,没有后续的内容;几何,没有后续的内容;科学,没有后续的内容;历史,没有后续的内容;几门语言,从来都是无法精通;最后,所有学科里最枯燥无味的,文学,以莎士比亚剧本为代表,有些语言注释和情节与人物的简短分析,实质上是要求默记的。
如此课程表,怎么谈得上代表生活呢,大家知道,生命体现于生活之中。这样的课程表,往好处讲,是一张走马观花的目录,神童在遐想创造一个天地的时候,或许脑海里会重温一遍,目前尚未决定如何化零为整。我们姑且回到二次方程式。因为我们手头的问题,依然付之阙疑。
学童为何必须学会解析二次方程式呢?除非二次方程式适合一门相关课程,否则就理所当然没有理由讲授任何这方面的知识。进而言之,在一种完备的文化培养过程中,数学的地位居然如此重要,我是略存怀疑地看待,对于很多类型的男孩来说,用代数解析二次方程式,是否属于数学上专家一方的范围。我不妨在此提醒诸位,至今本人尚未谈到心理学,或者专业研究,而作为一种理想教育的一个部分,后者则十分必要。不过这些都是避实就虚,我只是交代清楚,以免我以下的回答遭到曲解。二次方程式属于代数的内容,而代数则属于智能的工具,创造出来是用于澄清世界的数量方面。岂非天方夜谭。天地万象,处处可见数量弥漫其间。以理服人,等于运用数量来表达。
泱泱大国,一个空洞无物的说法-大到什么程度?镭为稀有之物,一个空洞无物的说法,-稀有到什么程度?可见数量无法避而不谈。有人可以驰骋于诗歌和音乐,而在韵律节奏和八度音阶方面,还是要面对数量和数字。高雅才子小视数量理论,此辈人物则尚未登堂入室。他们理应为人怜惜,而非受人诟病。学童岁月,传授给他们的是支离破碎的无谓之谈,美其名曰“代数”,所以应该受到几分鄙视。
代数退化为无谓之谈,表面如此,事实亦然,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令人悲叹的实例,说明改革教育课程表毫无用处,因为在儿童活跃的心智里,诸位希望发掘出什么资质,对此首先缺乏一个清晰的认识。几年以前,有人呐喊,中学代数需要改革,可是普遍的共识认为,图解能够纠正一切。于是各种各样的教学内容都挤压出去,图解则源源而来。据本人所见,这些图解根本没有任何思想作为支撑,无非图解而已。现在每张考卷上都有个别问题用图解来表明。
个人而论,我是图解的热情拥护者。可是我感到纳闷的是,我们究竟取得了多少成效。人们无法把生命置于普通教育的任何课程表,除非首先成功地展示出生活与某种本质的特性的联系,而这种特性体现了所有才智或情感认识。此言艰深费解,却为求是之谈;我看不出如何表达得比较简易一些。形式表达上稍作更动,格物致知的性质,便使大家如坠云雾。诸位对阵的敌手可以翻云覆雨,而不会忘记豌豆总得藏在出人意料的顶针里。
可见改革必须始于另外一端。首先,在看待世界的这些数量方面时,诸位必须虚心接受,这些内容十分简单,所以能够引人普通教育;其次,在设计代数课程表的框架时,要在这些应用范围内发现范例。我们不必担忧那些爱不释手的图表,我们一旦开始把代数视为研究世界的一个重要手段,就会发现图表的大量存在。在最简单的社会研究中,都会出现数量问题,大家会发现其中就有一些最简单的应用。
历史的曲线表达更为生动,而且以广见闻,而不同于那些枯燥的人名录和年纪表,后者构成了干巴巴的中学历史课程的主要内容。不见经传的国王和王后人名录,能够产生什么意义呢?汤姆,蒂克,或者哈里,他们都是逝者。普遍死而复生之说可谓败笔,所以暂时免谈为宜。社会各种力量的量化流动,则能够予以十分简单的显示。与此同时,可变要素,功能,变化速率,等式与解析,这些思想则作为一门抽象科学为人研究,但毫不切合实际。当然,不是运用我在此影射的堂而皇之的说法,而是翻来覆去运用那些适合教学的简单特例。
如果有人走的是这条路线,那么上迄乔叟,下逮黑死病,再从黑死病直至现代工党的困境,这条路线将把中古朝圣的故事与代数的抽象科学贯串起来,二者都会产生反映唯一主题的不同侧面,即生活。诸位中的绝大多数,在这个要点上如何考虑,本人可想而知。那就是我以上勾勒的道路,恰恰并非是大家会选择的特别道路,甚至不会看看如何着手进行。我完全同意。
我并未标榜本人能够躬行实践。不过普通的校外考试制度,对教育造成了致命危害,而确切的缘由,便是诸位的反对。显示知识的应用,若要取得成功,这个过程本质上要取决于学生的品质和教师的天才。当然,易如反掌的知识应用我略而不谈,因为这些方面我们大部分人比较得心应手。我所指的应用是科学门类里的数量方面,诸如力学和物理学。
再则,本着相同的贯串起来的态度,以年代顺序为依据,我们运用图表,把社会现象标绘为统计资料。这样我们则抹杀了可以相提并论事件之间的时间。我们可以思索,我们在多大程度上,显示了一个切实的因果联系,或者在多大程度上,显示的只是一个暂时的巧合现象。我们注意到,我们不妨以年代顺序为依据,运用图表标绘一组统计资料,以此说明一国的现象,而标绘另一组统计资料来说明另一国家的现象,从而,通过适当选择的课题,我们便获得了肯定显示出单纯巧合现象的那些图表。而且其他的图表也能表明显见的因果联系。我们想知道如何来辨别。于是图表的绘制要便于我们辨识。
结论
所以说,在考虑这番描述的时候,我必须恳请大家记住上文坚持的要点。,一种思路无法适合各种类别的儿童。举例来看,我应该预料到,喜好手艺的儿童需要的内容更为具体,而且一定意义上讲,更为灵敏,而不是我在这里设定的思路。或许我的思路是错误,不过这是我应该猜测到的。其次,我现在思忖的不是要发表一场美妙的演讲,可以一劳永逸,激励表示啧啧称羡的一班听众。